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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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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章

程淺和女皇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半路出家的母女。

然而她們的思維方式竟然詭異的一致。她們彼此之間幾乎是在同一時刻猜到了對方的意圖,並表示出自己的態度。

只是程淺忽略了一點,就算她態度表現得在明顯。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也無濟於事。

女皇道:“十二昏迷前只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孩子,那時她昏迷也便昏迷了。朕雖然生氣,但也不是不能容忍,可如今她一夢驚醒性情大變這般聰穎,饒是朕當初決定扶持洛兒,如今也難免有些後悔。”

丞相皺皺眉頭,她是不折不扣的保皇黨。先前女皇偏心皇太女,她便把榮辱都系在皇太女一人身上。可如今女皇若是朝令夕改,便有一些不好做了……

她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,女皇並不清楚她那一瞬間想了些什麽,只是女皇到底也沒有更改自己最初的心意。

“洛兒是我這麽多年手把手教養出來的,最符合朕心意的未來的國君。她的行為模式朕總是能預測能分辨的。十二雖然聰穎,但到底和朕不是一心。縱然有些惋惜,但有些事也不得不做。”

她下定決心:“傳朕旨意,十二皇女已到可以入仕的年紀了,明日便上朝聽任吧。”

她這話說的表面好聽而已。但丞相和她都心知肚明。程淺一輩子也不會有坐上皇位的機會。

程淺跑得飛快,自然不知道她已經躲得這麽快了,還是被人這樣在背地裏算計。

她還沒出宮門,自然不敢表露出其他的表情,讓人抓住把柄。一路上遇見她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禮,讓她不得不感嘆這個世道皇權的強大。

她一出宮門,坐上自己那頂青花小轎。確定不會有人在看到她的同時便原形畢露了起來。

她緊緊捏著自己的掌心,看著那上面被她掐出來的指印。

她贏了嗎?

輸了嗎?

好像都沒有,那現在是什麽情況呢?

她不確定。

其實她的態度已經表達的十分清楚了。她並不想任人宰割。

只是她的態度並不能成為決定事實的武器。

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
她閉上眼,感受著那一身冷汗在最初的粘膩褪去過後帶來的冰涼觸感,這能讓她清醒些許。

然後轎子忽然一個顛簸。

程淺差點沒被顛下去。

她自覺這次死裏逃生,心情本來不算十分美麗。這一顛簸瞬間點燃了她所有的怒氣。

“什麽事?”

轎夫遲疑道:“王、王爺……”

那轎夫說話吞吞吐吐。程淺不由得起了些許疑心。

她將轎簾一掀。探出個頭來,然後楞住了。

狹窄的小巷裏,前路被人攔住。

那是一個男子。長相十分符合這個世界對於男子的喜好。悲悲切切淒淒清清。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。臉色像是常年生病而有些蒼白。

說不定能讓這個世界的女人起很強的保護欲。

問題是程淺不認識他。

不,這個人的表情說明他們二人之間可能有一段過往。原來的程淺絕對認識他。

秋月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,她每一次行動總是能解決程淺的窘迫不堪。

就像這個時候她內力一催使用了傳音入密的絕技,偷偷提點她:“王爺,此人名叫離錦竹,乃是戶部尚書之子,也是您的……暗戀對象。”

程淺:“……”

這個場面就十分尷尬了。

秋月是程淺的暗衛不假,但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隱藏在暗處負責保護她的安全的。

對於有些事情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。

程淺也拿捏不好原主和這個人之間到底有沒有一段情,又或者只是單相思被人吊著當備胎。

自然也不清楚該拿出什麽樣的態度對待他,整個場面一時就有些僵硬。

離錦竹像是在等她說話,可怎麽等也等不到,於是便抿抿唇,開了這個口。

“殿下……好久不見殿下,您變了許多,錦竹有些不敢認了。”

程淺一開始被這人不期而至的出現,打了個措不及防。拿捏不準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對待他,但是很快她便收拾好心神。

她是程淺啊!

是有家有室的程淺啊!

這種以前的過往還流著懷念做什麽?

於是她瞬間收斂好心神,擺出她自己的特色,笑道:“不敢當,其實你眼力好著呢,我變了這麽多,你都能一眼認出我來,眼神真的很不錯,別謙虛嘛,小夥子!過度謙虛就是驕傲自滿啦!”

離錦竹:“……”

他咬咬唇,臉上一片蒼白,心中卻心念電閃,十二皇女這是在暗示些什麽嗎?難道當初他與九皇女之間的交易被她知道了?這是在反諷?

還是在試探?

離錦竹心道:不要怕,無論如何她都沒有證據,當初的事情做得那麽隱蔽,她應該什麽都查不到才是,如今應該只是試探,只要我穩住陣腳,不會被她看出什麽破綻的。

想著眼圈就一紅,聲音裏面已經帶了些哭腔。

“皇女可是還在怨恨當初我沒有上門拜訪嗎?您可知當初喧喧嚷嚷滿城風雨,眾人都在嚼些什麽舌根嗎?若我那時出現在您的府上,只怕謠言還會進一步發酵。只是……我果然是想的太多,到底讓你我二人生分了。”

程淺剛看完一只老狐貍演戲,這只小狐貍的段位便顯得有些不夠看了。

你哭就哭嘛,幹嘛還要找好角度,生怕別人看不見你的美是不是?何況哭成這樣也不美呀。

要說哭,還得是我家夫郎,就算哭哭啼啼也不惹人討厭。反而讓人有和他再比試一下的欲望。

這麽一想就覺得眼前的人寫滿了矯揉造作,無趣的很。

程淺這麽一意興闌珊,整個人就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了起來。

她提不起什麽幹勁的道:“離公子,實不相瞞,我這一場大病呀,好些事情都已經不記得了。至於您所說的過往,真是抱歉得很,我腦子裏現在一片空蕩蕩,什麽也記不得了。”

她說的是實實在在的大實話。但聽在離錦竹耳朵裏就不是那麽一回事兒了,他心中有鬼,總覺得對方句句都在諷刺自己暗示什麽。渾身不得勁兒。

笑容也沒了最開始的溫柔婉約。

連帶著最開始的目的都已經忘了個精光。

他勉強笑了笑:“王爺這話也對……如今王爺畢竟是有家室的人了,與我這等未成親的男子自是要生分一些的……倒是錦竹冒昧這般不加思考,私下裏攔住您的去路,要讓人聽見,不知又要傳多少風言風語。”

他這話是在威脅。

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明顯是男子更弱勢,若是這男子出了什麽事,女子首當其沖絕對逃不了。

程淺雖然不怎麽喜歡這種男女顛倒的詭異感,但呆在這裏這麽多天也多多少少適應了,不會像最初那樣排斥。

心中自然也明白他是什麽打算。

不免冷笑一聲。

她還沒來得及反諷回去,又聽這男人接著到:“何況這裏離十二王府也沒多遠,要是讓王君看見,指不定要起什麽誤會。”

程淺這回眼神都是冷的。

離錦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。

他並不知此程淺非彼程淺,只是還按照原先對待程淺的方式進行挑撥離間。

那時那個人對他百般順從,人又傻,絕對聽不出來他的言中言意中義。只怕還會因為他這句話疏遠自家王君。

但他偏偏遇到的是這個程淺。

程淺要麽和人斷的一幹二凈,徑渭分明要麽把人畫到自己保護範圍內並護犢子的緊,不允許任何人戳一個指頭,拔一根汗毛。

恰好最近她自覺和蘇羽關系已經好了,不止一點半點。總能勉強算得上是朋友吧,既然是自己的朋友又如何允許他人欺負?

她卻沒意識到,自己這種護犢子的行為簡直像是雄獸畫保護圈。霸道且不講理。

她沖著離錦竹冷笑一聲:“說的對呀。”

離錦竹一瞬間渾身汗毛都炸起,明明這個人在認同他的話,他卻感受到了一種危險感。

程淺道:“公子還未出閣吧,既是還沒嫁人的大小夥子,便不要總是出來擋人家有夫之婦的轎子,知道了,你只是與我敘舊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上趕著自薦枕席呢,你說這大庭廣眾下的影響多不好呀!要是讓人誤會了,你是解釋還是不解釋?你解釋別人覺得你欲蓋彌彰,不解釋你這一生的清譽就毀了。”

離錦竹臉色大變,還沒來得及說什麽,程淺更惡毒的話就出來了。

“要是這一個不小心壞了你的清譽,本王還得將你迎進門,只可惜本王已經有正君了,做不到八擡大轎,但一頂青花小將你引入側門還是可以的,就是怕你覺得委屈,可我總也不能為你壞了祖制不是?”

離錦竹臉色越來越白,他像是從未認識過程淺一般看著她。

這一回終於什麽偽裝也做不下了。強忍淚水道:“王爺……教訓的是!”

便再也呆不下去,掩面奔逃了。

程淺大獲全勝,卻並不高興,總覺得自己還沒罵爽快,沒幫蘇羽找回場子來。

她疑惑的看向秋月:“我剛才有說錯什麽嗎?他幹嘛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!總不是真幻想著本王將他迎入門吧!”

秋月:“……”

秋月忽然有些不知怎麽跟她說。

她一臉便秘的指了指她身後。

程淺一回頭,蘇羽正站在她身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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